開學後,他和她又過了一段彼此都沒有找對方的日子。每當兩人的關係變成那樣曖昧不明,並持續一陣子後,他才會感覺到兩人已久未通電話或見面,而接著思緒便在打與不打電話給她之間擺盪,甚至會想:「應該是結束了。」。而她如何看待?他不知道,也從沒問過,她也不曾提過。

時間依然繼續在走,但世事無常,總會有變化,在他以為已經結束的時候,她又打電話找他,是個週五的晚上。

「你明天晚上有沒有空?」

「怎麼樣?」雖然有一點意外,不過他仍舊以沒有高低起伏的語氣問。

「學校的學姐為我們一年級的新生辦了一個茶會。」

「喔,不好吧?妳們學校都是女生,我去了人家就知道我是外人。」

「沒關係的,學姐說場地是可以跳舞的,想跳舞的可以攜伴參加。」

原來她是想找他當舞伴。

不過他還是沒有意願地說:「我雖然參加過很多次舞會,但不算是會跳舞的人,妳也不會跳,那怎麼跳?」

「沒關係啦,你來啦,吃吃喝喝也好。」她似乎一定要他去。

「好吧,幾點?」

「七點,你直接到體育場的勞工育樂中心。」

「不用去載妳嗎?」

「不用,吳雅琪也要去,她載我。」

「嗯,bye。」

由於不用去載她,隔天他並沒有準時到,可能因此而使得她不時地望向會場門口,所以等到他站在會場門口看到她的人影時,她已經是朝著他在走動了。

「我以為不來了。」她看著他笑笑地說。

「怎麼會,都答應妳了,只是不好意思準時來吃喝。」

「呵,好啦,進去吧,吳雅琪在那裡。」

他邊走邊環顧四週,看到會場裡的男性並不多,頓時有一點不自在,那樣的感覺有五分像高中時一個週六中午下課後直接趕赴一場電影,進到戲院後發現其他的觀眾幾乎都是穿著制服的高中女生,而想馬上再走出戲院的不自在。

「你怎麼也來了?」站在對面的吳雅琪,看著他明知故問。

「我有收到邀請函啊。」他笑著說:「妳怎麼也來?」

當聽到吳雅琪說:「我也是家專的新生,當然可以來。」時,他一臉驚訝。

身旁的她隨即說:「對啦,我們還唸同一科。」

「哦,妳們兩個還真會考,一起唸附工,又一起讀家專。」他打趣地說。

「聽說你很會跳舞,等一下露兩手來瞧瞧吧。」吳雅琪好像是在酸他。

「我不會跳舞啦,」他看了身旁的她一眼,「只是常參加舞會而已。」

「好啦,你們聊。」吳雅琪講完話便逕自走開。

「要不要吃點東西?」她問。

「不用,我吃過了,喝飲料就好。」

「喔,我去幫你拿一杯雞尾酒。」

等她端著兩杯雞尾酒走回到他身旁後,兩人就坐在場地周邊的椅子上,邊喝邊看著場地中央幾對跳著最簡單的慢舞。

「那個叫什麼舞?」她好奇地問。

「布魯斯。」

「你會跳嗎?」

「不算會,我只知道右手摟著女生,左手手掌握著女生的右手手掌,腳步該怎麼動,我不清楚。」他喝了一口雞尾酒後,又說:「舞會都有跳這一種舞的時段。」

聽他講完後,她意有所指地說:「難怪你會喜歡參加舞會。」

「怎麼說?」他故意裝作不懂她的意思。

「你不要裝了,誰不知道跳那樣的舞,能接觸女生的身體,說不定還能…」

「能怎麼樣?」他繼續裝作不懂。

她轉頭看看著他說:「跳到最後變成抱著對方啊,你沒有這樣的經驗嗎?」語氣有著七分好奇的疑問、三分不是滋味的確定。

「沒有啦,不過我同學有。」他講了她希望聽到的答案,接著又說:「我們出去外面走一走好嗎?」

「你不想帶我跳一下舞嗎?」

「不好啦,我只會抱著而已,妳敢抱著我嗎?」他開玩笑地說。

「呵,」她打了一下他的手,「好啦,我去跟吳雅琪說一聲。」

走出會場後,他馬上問她:「吳雅琪有沒有說什麼?」

「沒有,只是瞪了我一眼又繼續和同學聊天。」

「嗯,走吧。」

兩人便手牽手著沿著體育場的柏油路散步。

「你剛剛說你同學有在舞會中和女生抱在一塊的事,說來聽聽吧。」

「喔,你那麼好奇。」

「對啊,那女生真大膽。你同學長得又高又帥嗎?」

「嗯,我同學身高比我高,應該有180,人也帥帥的。」

他接著講了那件事的始末。

那件事是發生在他為同學辦過的兩次舞會中的第一次。那一次的舞會,是因為有一次幾個同學閒聊時,有人說參加過那麼多次舞會,怎麼經常碰到同一批女生時,他想到李俊傑認識的一位高三女生,而臨時自告奮勇跟同學提議說:「要不然我替你們邀一些高中女生。」同學一聽,眼睛都為之一亮地說:「好啊!」

幾天後,在李俊傑的牽線之下,他和那位女生講好了一切細節。

舞會當天,他載著那位女生提早了幾分鐘到達成大的光復校區大門口,他那些有機車的同學也都陸續到了,但是,女生卻只來了二、三個,最後來的一個講了一件令他火冒三丈的事,做了一件令他和同學咋舌的事。前者是「其他的人已經先跑去另一場舞會,應該不會來了,我也是從那邊趕過來的。」後者是站在光線稍微暗一點的地方,脫掉身上看起來有汗水痕跡的T恤,再從手提袋裡拿出另一件穿上。

同學問他要怎麼辦?他只能兩手一攤。一會兒後,其他人都陸續走了,只剩他和那位女生。

「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?」

他沒想到那位女生竟然還問要去哪裡,便很生氣地說:「回家啦!還想去哪裡!」

不過話一講完馬上感到有一點過意不去,畢竟錯不在那位女生,又心想:「總不能這樣就算了。」便帶那位女生到對面的飲料店喝了一飲料,並跟她講好下一個週六晚再辦一次,只準成功,不能失敗。

舞會最終是辦成了,地點就在一位同學的家,是一棟大坪數的透天厝,而且算是很成功,因為有很多人參加,連一些不常參加舞會的他的同學都參加了,他猜測可能是因為那個換衣服的豪放舉動所產生的效應。

和女生跳布魯斯到最後抱在一塊的那位同學,大家都喊他叫「柏鳥」。當時那樣的情景可能造成其他女生不悅,所以和他一起承辦的那位女生對他說:「叫你同學不要那樣,行的話,帶那個女的離開。」他二話不說,馬上走過去拍了一下柏鳥的肩膀,耳語了幾句,沒想到柏鳥真的帶著與他共舞的女生離開了。

她聽他講完後,對於女生當場換衣服的事也覺得很不可思議,笑笑地問:「那女生換衣服時,你眼睛看哪裡?」

「能看哪裡?難道要盯著她的胸部看嗎?」他沒正面回答。

「你同學帶那個女生去哪裡?」她又問。

「不知道,他沒說,我也沒問。」

兩人仍然繼續散步著。

她好像是經過一番反覆似地,問說:「和一起辦舞會的那個女生呢?」

「什麼意思?」他聽出她想要知道什麼,但沒馬上回答。

「那個女生現在怎麼樣了?」

「我哪知道。」

過了一會兒後,她終於挑明說:「你和她沒有…」

「沒有啦,妳想到哪兒去了。」沒等她講完他便馬上給答案了。

不過她回了聲:「是嗎?」

他的同學也認為那位高三女生是他的女朋友,但,事實是,他和那位女生的關係,僅僅只是一起辦了一次舞會而已。

「去那邊坐一下吧。」他打斷了那話題,拉著她走向一個涼亭。

夜色總是會蠱惑人心,坐在一起的兩人,沒有再交談了。當他覺得應該回去時,已將近午夜了,他想到了吳雅琪會不會一直在等她,不過她說事先就講好了,不用等她。

那一晚,回家的路上,坐在後座的她,雙手抱他抱得特別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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